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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核事故历史得失:撤or不撤?

文章来源:嘿嘿能源heypower                   发布时间:2020-09-14
摘要:核安全是核能发展的生命线。政府和工业界对历史上三大核反应堆事故的响应,提供了关于如何预防和应对核事故的经验和教训。
三大核事故

核安全是核能发展的生命线。政府和工业界对历史上三大核反应堆事故的响应,提供了关于如何预防和应对核事故的经验和教训。尽管没有完美的预防或应对策略,但过去的经验可以并且应该为将来的核电管理决策提供依据。以下对三起核事故的比较表明,在核电站事故期间及之后,独立的监管和强大的安全文化对于快速响应、有组织的疏散和重新安置以及与当地公众的清晰沟通至关重要。

1. 核事故响应的物理方面

核电站事故发生后,物理响应策略的首要目标是控制辐照并最大限度降低公共安全风险。但是,这些快速响应通常是在信息不佳的情况下进行的;核反应堆的损坏程度以及由此产生的危险区仍然未知。三大核反应堆事故中的每一个都激起了现象的快速响应,但效果不同。

在福岛,当有危险的放射性扩散时,有组织的迅速撤离可防止任何与辐射有关的人员伤亡。然而,在疏散过程中据估计有超过2200个灾害相关的死亡,这说明了为防止辐射照射所采取的非常措施,相比不撤离可能招致二次公共安全风险。相比之下,三哩岛的响应同样迅速,但疏散程序的组织性较差。来自政府和公共媒体的矛盾信息激起了大约144,000的当地人口自行撤离,造成12人伤亡,然而实际上,事故造成的辐射水平非常有限,根本不需要撤离。切尔诺贝利事故后的立即安全措施,受到政府试图掩盖信息、以及“切尔诺贝利类型的RBMK反应堆本质上是故障安全的” 这种出于政治动机的广泛信仰的阻碍。这种延迟的反应增加了长时间暴露于辐射下的公共健康风险,导致儿科甲状腺癌的发病率上升,并在周围地区造成辐射中毒。

是撤离好?还是不撤离好?哪个风险更大?如何平衡?关于这些问题的辩论仍在继续。在三哩岛,那里没有大量的放射性被释放,辐射风险并不是主要关注的问题。在切尔诺贝利,由于放射性释放的严重性,疏散了半径30公里内的居民。在福岛,用于确定撤离需求的干预水平为20 mSv/年,此级别被公认是安全的,但也有争议。考虑到撤离所需的公共卫生成本,有人认为它过于保守。因此,要找到实现公共健康的最佳途径,就需要对辐射风险、撤离以及重新安置等带来的风险进行全面的了解。三大核事故则表现出了不同策略。三哩岛的放射性释放有限,允许可以快速进行重新安置,而切尔诺贝利和福岛持续释放的反射性,阻止了完全重新安置。在切尔诺贝利,由于辐射泄漏和持续存在的健康风险,将近35万名撤离人员几乎全部被永久迁移。但是,一些当地人拒绝离开该地区,一些人甚至冒着风险返回了禁区的边界。在福岛,大量的辐射释放和相关的健康风险(部分是由于地震和海啸)导致超过16万人撤离。然而,重新安置工作进展缓慢,仍有8万多名撤离者受到影响,并且正在努力重新安置这些流离失所者。福岛仅发生了一例与辐射有关的死亡,这一事实可以部分归因于成功的撤离。然而,随着流离失所的继续,与撤离有关的死亡人数也增加了,说明了上述微妙的平衡关系。

2. 预防措施

事故发生后,三个政府中的每个国家都采取了新的预防措施,例如反应堆升级、以及更严格的安全标准。在三哩岛之后,美国重新设计了反应堆控制读数系统和故障安全装置。切尔诺贝利之后,苏联升级RBMK反应堆降低了冷却剂沸腾风险,并转向了更安全的加压轻水反应堆设计。在日本,政府为核电厂建立了新的监管标准。但是,日本是否将决定完全放弃核电,尚需拭目以待。

避免事故的发生将不仅需要技术升级,还必须加强设施管理和监督。对于三哩岛和切尔诺贝利,美国和苏联政府在核监管方面取得了重大进步。例如,美国核监管委员会地位得到加强,核工业还创建了核电运营研究所以推动安全性和可靠性的提高。在俄罗斯,吸取切尔诺贝利的经验教训,为保证反应堆的运行已建立了一个强有力的安全文化。在日本,私营的东京电力公司(TEPCO)一度追求利润,同时政府监管薄弱,从而破坏了安全文化并阻碍了事故缓解措施的实施。为了防止将来发生此类冲突,日本已将核电置于更加严格的国家监督之下,从而提高了安全标准并简化了响应程序。但是,这种变化仍在进行中,由于日本的核电生产仍基本停产,因此尚不清楚该行业是否会继续生存。尽管如此,三哩岛和切尔诺贝利的例子表明,严格的政府监督有助于降低风险和改善事故响应。

没有完美的预防或应对策略,但是比较历史方法将有助于核动力国家制定最佳策略以最大程度地降低风险。

3. 政府向公众传递信息

这三起事故在与当地公众和国际社会共享信息的方式上也有所不同。美国和日本政府立即发布了公告,通知当地居民该事故,提供风险评估并发布特定的撤离指示。而苏联方面,由于政府对媒体的严格控制以及早期掩盖事故原因和范围的尝试,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后的通讯非常缓慢。

这三个国家的政治机构和相关法规也影响了官员与公众的沟通方式。美国独立的新闻自由法确保了与公众的快速交流,但也使媒体报道超越了官方的科学评估。尽管辐射风险相对较低,但这一报道激起了公众的恐惧,导致一些没有风险的人口选择逃离该地区。如今,公众对核能的消极态度仍然挥之不去,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与三哩岛事故相关的长期担忧。事故发生后,尽管一些新的法律出台(其中包括运营商执照,紧急情况培训以及更严格的电厂法规),但美国仍未对独立媒体立法进行任何修改。

相比之下,苏联政府对新闻媒体的控制,阻碍了切尔诺贝利事故信息的披露。有限的信息导致许多公众最初不了解破坏的程度,尽管存在健康风险,但仍留在受污染的地区。尽管政府在短期内最初失去了公众对核能的支持,但此后,随着俄罗斯核工业安全文化的改善,公众的支持又恢复了。此外,事件发生后,由于与经济改革和苏联解体有关的严重资金短缺,正在进行的反应堆建设立即停顿,但1990年代后期,由于资金再次到位,俄罗斯恢复了发展,俄罗斯转而使用更安全的轻水反应堆。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联邦迅速颁布了立法,以确保在公共紧急情况下能更快地进行沟通。由于切尔诺贝利事故的早期延误造成的公共健康后果,导致俄罗斯联邦于1996年制定了信息保障措施,并防止将来将人为事故分类为国家机密。俄罗斯关于核事故公共信息的立法现在与 三哩岛事故后的美国立法更加相似。

日本拥有独立的新闻自由法,与在三哩岛期间的美国一样,该法确保了向公众迅速传播信息并迅速采取撤离措施。福岛事故后。媒体确保有关事故的信息迅速传播,包括东京电力公司对运行核电站的过失。此外,政府官员还没有对核能行业进行全面监督,这种私有化削弱了核电厂安全文化,并影响政府迅速做出反应。政府无力迅速干预东京电力公司的运营,加剧了公众对私营核工业和政府的强烈反对。

最后,尽管在三哩岛事故之后美国公众舆论反对核能,但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对政府及对其事故处理的信任。在切尔诺贝利,政府的信息控制和缺乏媒体独立性导致了公共卫生问题,但是后来改善的安全文化和沟通,有助于恢复公众对核能的支持。实际上,如今有超过70%的俄罗斯公众赞成核能,而不到50%的美国或日本公众支持核能。在福岛,政府无力的监管和事故响应,导致公众对核能的强烈反对,尽管此后政府实施了更广泛的控制措施。

物理响应和公共消息传递的速度和有效性,都会影响来自辐射暴露和公众恐慌的风险。对核事故周围区域进行净化和控制的快速物理干预措施可以减少放射性污染物的扩散,限制公众的接触并减少由此产生的长期健康风险。但是,一些对防止辐射暴露至关重要的措施(例如公共撤离)也可能会增加人员成本。同样,及时的公共宣传活动可以帮助告知高危人群,但耸人听闻的媒体可能会激起公众的恐慌和强烈反对。

最后,最好的核事故应对策略强调通过严格的安全文化进行预防。在这三起事故中,都采取了预防措施,包括设施现代化升级、加强核工业监督以及改善应急响应的预防和响应。